讀者:陳鋭溢
1963年,美國哈佛大學歷史學家霍夫士達特 (Richard Hofstadter) 出版了「 美國的反智傳統 」(Anti-Intellectualism in American Life),在近60年後的今天,隨著川普就任美國總統,這一本書又廣泛被討論。
是否對於智識產生疑惑?
當我們崇敬智識的同時,是否有反智的時刻,對於論述加以質疑;當我們嘗試解讀論文的結果時,是否對於方法學有所批判,而不是照單全收;而知識分子真的擁有擔任政治領導的能力嗎?舉例來說:當論文著作越多時,是否代表越有能力擔任行政職務,這行政職務是校長也好、是院長也好,專業領域的深究越強,真的代表對於組織的掌握的能力越好嗎?
除此之外,當知識分子以專家身份出現在公共事務上,我們會尊敬他,像是有食品中毒事件時,記者訪問毒物專家,我們會用心傾聽,並從專家的看法中學習;但是如果以意識型態的立場出現,則會有無止境的懷疑、憎惡與不信任感跟隨著他,就像是李遠哲以一個院士的身份,時常對於教育與政治立場發言一樣,讓人對於其背後動機充滿許多懷疑。
宗教也有反智!
這本書的第二部分就是提到宗教的反智,讓我對於基督教各個教派不同的屬性更加了解。
到底需不需要徹底了解聖經教義呢?還是我只要心靈依附聖靈即可,我懂麼多幹嘛,我就是喜歡上帝,上帝和我距離很近啊!這就是傳統教派(聖公會、長老會、公理會)和振奮派、狂熱派的不同。不同主張的派別,教會的風氣就會截然不同,而領導的牧師佔了很重要的因素。如果你是長老教會的長老,面對振奮派、狂熱派的威脅,你會堅守聖經教義的基礎訓練,還是強調與上帝的心靈契合,努力在最短的時間,拯救最多靈魂呢?還是你會像芬尼這樣在鄉村佈道強調感情面,而在較有文化的城鎮就稍微加一點理性思辨呢?
公司行政職,該幾年一任呢?如果主管沒有升遷,做到退休適合嗎?
傑克遜派認為依選舉而更換政府人事,可以避免產生不民主且長久不替換的官僚階級產生.所以他認為官員整批替換並不是行政上的弱點,而是民主的好處。但是假如我是老闆的話,我必須克服因人事調動,造成新業務的不熟悉,但是固定時間更換主管,可以增加企業的活絡狀態,減少長久在位者的不良習性。
農業部長是不是一定要曾經參與農業勞動?
南卡羅來納州選出來的重量級參議員史密斯堅持塔格威必須證明曾經在大自然土地上勞動過,才能當農業部長;和智識份子治國被質疑一樣,大量僱用教授和理論家作為治國顧問真的合適嗎?而且還喚醒了反智傳統:教授們並未實際治國經驗。
我想到了前北農總經理:吳音寧,她曾剃光頭並翹課參與社會運動。2010年,吳音寧投入反中科二林園區在家鄉莿仔埤圳「搶水」、反「彰南工業區」興建於溪州等抗爭活動。2013年,協助成立「溪州尚水農產股份有限公司」,幫忙當地農民友善耕作及產銷;有了農產公司的農產品銷售經驗,以及農業正義水資源的爭取經驗,相對就任北農總經理更有想法和堅持,只可惜後來不敵輿論攻擊, 於此次大選後被迫辭職。
教育與反智
美國的立國經驗崇尚平等,影響了美國憲法:重視人民平等權利,也影響了教育,因此美國人不崇尚歐洲那套階級式的教育,因此培養公民能夠成為社會各行各業的基本能力,但是在生涯導向的風氣下,智識反而被忽略了,在美國新教育執行下,幾乎沒有空間留給好學深思的小孩。
在台灣,身為高中聯考與學測制度的轉換時期,頗能體會台灣教育制度改變的過程,當時我雖然還是就讀私立學校,不過已是S型的常態編班,只是升學主義下仍然強調智識方面的加強,其他藝術相關課程、技能課程其實是很少的,因此當時的中學教育對我而言,是往專業人才的方向前進,至於會不會覺得失去與社會的連結,甚至在成為一位公民的過程中,錯過了最佳學習時間呢?
其實我覺得會。
很多課本沒說的歷史事件、很多社會制度的變革、很多國際情勢的變化、很多沒有聽過的地理特徵,我都是大學後,透過各種管道、甚至接觸各式各樣的人群才得知的,因為在中學課本中,這些完全都沒有寫,當然老師也幾乎不會說!因此我覺得我思想的啟蒙,在升學的制度的壓抑下,稍微晚了一些;但是有沒有改善空間?我認為是有的,老師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老師如果能適時引導很多課本沒寫的歷史事件,或提供我們得到這些正確訊息的資料管道,對於這方面有所好奇的人,自然知道就會了解更多,也讓我們突破的空間和時間,與社會有所連結。
最後,看完這本「 美國的反智傳統 」,我想起了國小畢業紀念冊,隔壁班導師寫下的一段話:「 於不疑處有疑,方式進矣!」
最後,看完這本「 美國的反智傳統 」,我想起了國小畢業紀念冊,隔壁班導師寫下的一段話:「 於不疑處有疑,方式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