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鋭溢: PM off，到底是好是壞

作者：陳鋭溢

醫師工時可以說是社會中最為落後的一群，醫師每個月都有繳勞保，但是工時不受勞基法的保障，醫師過勞死的新聞時有所聞，隨著網路力量的興起，工時逐漸受到社會輿論的重視，醫師工時開始受到關注，因此住院醫師開始有了「每週工時不超過八十八小時」的規範，其實，八八工時平均分配在五天，每天也還有十七小時的工作時數。

因此，為了符合規定，醫院開始有「 PM off 」的措施，就是值班後的隔天中午12點過後就可以下班，也就是如果你今天值班，今天早上八點開始上班、下午五點值班、明天早上八點上第二天班，一直到第二天中午12點下班。以往沒有PM off的制度，是直接上滿整整兩天才下班，而對於PM off 訓練上的影響，和學習上應該如何因應，整理一下和大家分享。

限制工時，是普世價值

我一直認為對於工時的限制，是進步國家的象徵，只有落後的國家才會將人力無限上綱，忽視了人權的價值。資方和政府的合作、加上東方國家受到傳統「刻苦耐勞」的形象所束縛，長久以來，對於勞力的剝削，成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不要認為醫師是台灣社會中較為聰明的一群，其實在學生時期只要專注在自己的書本上，不用和別人合作，便足以應付考試的難題，加上有挑燈夜戰的耐心和毅力，因此醫師成為資方最容易奴役的勞工階級。

PM off的來臨，對於身心的調劑

在人力有限的狀況下，很多PM off 制度只是應付評鑑的虛幌招數，但是仍有少數醫院科別真正實行PM off制度，主要是專科護理師幫忙臨床上工作的分擔。依照我自身經驗來說，值班的隔天繼續工作到下午，其實幾乎達到體力的極限狀態、身體會很熱、注意力無法集中；而PM off後，下午可以提前休息，臨床上後續有人可以繼續接手幫忙，無論是回家睡一覺，抑或運動、看展覽、喝下午茶，的確會使緊繃的心情稍微放鬆，這時候值班的壓力才稍稍宣洩開來。

PM off 是否影響學習

老實說，我認爲「是影響學習的」。因為這代表病人提早進入被值班的狀態，代理的人抱持的心態是「看著，讓病人不至於出大事」，下午病人的狀況，對於PM off的當科住院醫師或實習醫師來說，都是隔天上班才會知道的事，我認為會對於病情的連貫性和邏輯性，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除此之外，因為有些課程、會議、病例討論會會在下午，PM off 後喪失了這些學習機會，頗為可惜。

該如何彌補PM off造成的傷害呢？

PM off並不代表強迫你一定要離開醫院，當你覺得有critical的病人，有可能下午會有變化的，可以留下來試著處理第一線的狀況，唯有自己處理過，對於病人整個病情的思考，才會更加完整。如果PM off的時段，剛好有你覺得品質還不錯的課，可以強迫自己參加，並從中獲得一些知識和臨床經驗。也就是說，我認為「 PM off 」不是「放假」的象徵，而是給予你自由利用時間的空間，就像我在「讀書會應該要具備的條件」一文中說：學習和讀書的過程本來就是極度痛苦的事情，輕鬆往往得不到更多東西。因此，善加利用PM off 的制度，適時累積臨床經驗、放鬆值班緊繃的心情、補足值班短缺的睡眠，唯有將PM off的時間好好利用、適度取捨，才不致於讓時間默默地流失而一事無成。所以，PM off 是好是壞，關鍵不在於這個制度，關鍵在於「自己」。